阎花
一反木绵没想到冥界还有此等美景,浮光跃金的清澈湖水,藏在最险最高的山峰内。阎魔在一旁观察着她的神情,最后笑起来:“这里是三途川的源头,看来你完全不记得当年的事啊。”
“什么?”对方忽略了一反木绵的疑惑,继续诉说下去:“我千年前有过一名战友……”她从她们结识开始说起,说起她们曾经并肩战斗,为彼此疗伤,最后讲到战友与妖鬼们同归于尽。讲述的过程中她一直盯着一反木绵的身姿,对方却很是不自在。阎魔虽然看向的是自己,但一反木绵总觉得她在透过自己看什么人,而且不是透过人看另一个人,反而像是透过物在看过去。她又觉得阎魔其实没有在看自己,而是眼神越过了她,看向山脚下。
哪里到底有什么?一反木绵恼火的想,直冲冲的开口: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
“当年我为她擦拭遗容所用的素娟,就是……”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:“我记忆里第一次有印象,是在一场大雪里,其他的,我都不记得。”不管曾经有何联系,一反木绵都只想撇开,更何况阎魔这些话其实并不是向她诉说。
对方似乎清楚了她的想法,于是岔开了话题:“所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选择……”
三途川在她们脚下奔腾,顺着地势流入平原,浇灌着两侧河岸生长的花海,花海无风自动,似乎在回应河水带来的讯息一样。
“收下我的肉身,化作冥土新的根基。”
回应她的召唤,彼岸花从花泥中浮出,隔着长远的距离与阎魔对望,却没有接过话,而是笑着问:“和你那战友一样,化作三途川么。”
不等阎魔回答,彼岸花又若有所思起来:“说起来,我就是从这河里出生的,我和她,长得像吗?”
“既是战友,那自然都是以守护冥土为共同目标,许下愿望后化为一捧粘稠的花泥,实在让人无法赞同。”阎魔试图把话题拉回来,于是又重复了一遍,“收下我的肉身,把力量融入河流与大地。”
彼岸花却还是要打岔:“哼,无法理解那一刻的绽放之美,看来是根本不像了。既然如此,刚才又为何装作与别人说话的样子,实则告诉我她的故事?”
“并不是向汝这盆栽讲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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